所謂「失之毫釐,差之千里」,用來比擬「複音語」
及「複聲母」,最是確切不過。十九世紀末葉,有位英國
漢學家「艾約瑟(Joseph Edkins)」,首先提出了「複聲
母」的理論。我國第一個研究「複聲母」的學者是林語
堂先生,就在同一個時期,趙尺子先生也發表了「複音語
」的主張與見解,此後的發展是「複聲母」的理論大行
其道,而「複音語」的主張幾乎銷聲匿跡。
「複聲母」的理論,也不是一開始就為我國學術界
所接受的。早期的學者為什麼有人懷疑「複聲母」的存
在呢?主要還是情感的因素:第一,首先提出這個學說的
是外國人;第二,認為我們祖先的口音像外國人,似乎有
點傷感情。但是,經歷了二十世紀前半「懷疑與論辯」
的階段之後,二十世紀後半已被視為「確立與系統」的
階段了(按:系統化後的複聲母仍不全像外國人口音)。
竺家寧先生<古音之旅>「有趣的『複聲母』」中云
:「複聲母已經成為今天有志中國語文的人應具備的基
本知識。」,又云:「了解複聲母,許多語文的問題和古
語的現象,都能迎刃而解,得其所以然了。」然而,我國
語文的問題和古籍的現象,果真已全然了無疑義了嗎?如
果答案是否定的,「複聲母」之說是否還有所蒙蔽呢?
主張「複聲母」的學者,以為上古漢語有「複輔音
聲母」,簡稱「複聲母」,以為每一個字的開頭都有二至
三個輔音。如,以為「各」應唸成「klak」、「藍」字
應唸成「glam」、「申」字應唸成「sdien」等,後來失
落了一個輔音,變成了單聲母的「各與洛」、「監與藍
」、「申與電」等。但是,這種和聲符之發音不一樣的
現象,又為什麼不可以說是「果洛(族名)」、「籠檻」
(藍紺)、「閃電」等三組「複音語」分化而導致的結果
呢?是否又是情感因素的作祟,以為這麼唸的話太像外國
人呢?還是因為外國不曾有人這麼說過,就不敢妄想有所
踰越呢?
趙尺子先生有感於「蒙古語」裏面,保留著許多中
原的古音古語,如云蒙古語謂「頭盔」的「durulga」可
分化成「頭」、「顱」、「殼」等,從而得到中國上古
人本操「複音語」的啟示。惜乎其僅揭櫫此大略梗,
未能做全面性的探討,且後繼無人,終究不曾激起更大的
漣漪。
<史記.匈奴列傳>:「中有棄地莫居千餘里,各居其
邊為甌脫。註:韋昭曰上屯守處。索隱曰:服虔云作土
室以伺漢人。又,纂文曰:甌脫,土穴也。以上各家的註
解都沒有搔到真正的癢處,<正字通>:「京師街道曰衚衕
。」街道是對面兩邊住家的明顯境界,「衚衕」實即「
甌脫」音轉,而「甌脫」一詞在中原,則由其諧音衍申為
沿著路邊砌成的「月臺」(綏遠陰山山脈以南,黃河大彎
曲倒U字形的部份之高原,名曰「鄂爾多斯」,即是「甌
脫」的同音異譯,又音轉為「河套」。)。
「蒙古語」和「日本語」在當今語言學上的分類,
均屬於「膠著語族」的「烏拉阿爾泰語系」,既然「孤
立語族」的「漢語」能和「蒙古語」取得聯繫,找到同
出一源的根,那麼在「日本語」中又何獨不能?例如:「
藩籬」又曰「虎落」,<前漢書.錯傳>:「為中周虎落
。註:以竹篾相連遮落之也。」日本語謂「浴室」曰「
風呂()」,音叶「虎落」、「藩籬」,較早期的浴室
不可能如現代這麼講究,以「藩籬」遮落即可充當沐浴
處矣!
既然「孤立語族」的「漢語」和「膠著語族」的「
日語」可以找到相通之處,那麼與「屈折語族」的「英
語」難道就不能嗎?英語謂「侍候」的「serve」豈非音
叶「侍候」?表「應當」的「ought」豈不正好音叶「應
當」?英語謂「沒入」的「merge」恰音叶「沒入」,謂
「沒有教養而自大的青年」曰「puppy」,而其叶音的「
潑皮」,正是漢語的同一指謂。
印尼爪哇人每逢節日所穿禮服,紗籠背後必插一把
稱做「基里斯(kris)」的細長短劍,<逸周書.克殷篇>:
「而擊之以輕呂,斬之以黃鉞。孔晁注:輕呂,劍名。」
<漢書.匈奴傳>:「單于以徑路刀金留犁撓酒。應劭曰:
徑路,匈奴寶刀也。」「基里思(kris)」的前二音與「
輕呂」、「徑路(kinak)」、突厥語謂短刀或匕首的「
kingrak」、英語謂有柄小刀的「knife」之前二音等並
均為一音之轉,「kris」末尾二音的倒裝音叶「犀利」,
「knife」末尾二音的倒裝音叶「鋒利」、「鋒銳」,今
「knife」之「k」音已消失,幸仍保留原音於書寫上。
由此觀之,「語系」的劃分與「等韻圖表」的設計,寧非
庸人自擾,而有如一道自我設限的人為障礙。
<六書故>云:「邾、鄒同聲,實一地也。春秋時邾用
夷,故邾謂之邾婁,合邾婁之音為鄒,故邾改名鄒也。」
既曰邾、鄒同聲,則「邾婁」自可省音為「鄒」,而非二
字之合音。俗謂劈開成片的木柴曰「柴爿(ㄑㄧㄤ/)」,
謂「一半的」曰「半爿(ㄑㄧㄤ/)」,這兩處的「爿」閩
南語均音(ㄅㄧㄥv)近「片」,「盤纏」、「盤川」、「
白鏹」、「本錢」等這一組複音分化出「片」、「爿」
(按:所謂「磅秤」的「磅」本亦即是「秤」)二音,方言
與國語差異最大之處,常本即是其另一半。
<樓炭經>曰:「蔥河以東名震旦。」西域稱中國曰
「震旦」,<字彙補>:「震旦,中國也。」「旦」又與「
神」通,<禮.郊特牲>:「所以交於旦明之義也。註:旦當
為神。」神、、等字皆從「申」,<玉篇>:「,古
文陳字。」<正字通>:「與陳同。」陳、秦音近,秦加
女為嫀,<類篇>:「螓,又音申,義同。」「秦」與「陳」
最初當分化自「震旦」,故國語「陳」音「辰」,日本語
「陳」音()近「震」,而閩南語「陳」音近「旦」
、「辰」音同「神」,「亶」、「單」、「冘」等聲符
皆隨這一組音做音韻變化。
海外華僑通稱祖國曰「唐山」,「震旦」音轉為「
刪單(地名)」,倒裝為「唐山」。<史記.孟子列傳>:「
中國名曰赤縣神州。」「唐山」又音轉為「赤縣」,再
倒裝即是「神州」。「震旦」又音近「契丹」,朝鮮語
「契丹」讀如「kyoran」,閩南語又謂「蛋」曰「卵」,
今西洋稱中國曰「CHINA」,實源自首度以強勢武力一統
中國的「震旦(秦)」!
吾人如果能夠跳脫「複聲母」的窠臼,改用「複音
語」的眼光重新出發,那真正是「了解複音語,許多語文
的問題和古籍的現象,都能迎刃而解,得其所以然了!」!
明瞭中國上古人本操「複音語」,吾人始能恍然何以稱
「豬」曰「毛豬」、謂「銀」曰「銀兩」,又何以明時
瓦剌太師「也先」或作「乜先」,因而可知幾年前熱門
的流行語─「門都沒有」,實即以閩南語和國語共同組
合成的「乜(也)都沒有」,而這些還僅是「複音語」的
牛刀小試而已。
人類語言的基本型態是「複音」,「單音節語」及
「多音節語」都是「雙音節語」演變的結果。所有的人
類自從脫離母體「呱呱墜地」,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音無
不均是「哇」!「哇」的哭聲若拉長,兩「哇」音之間必
膠著出一「ㄋㄚ.」音,此音與「哇」就合音而為「女媧
」、「弄瓦」、「諾亞(noah)」、「你我」,或倒裝為
「阿拉(allah)」、「爺娘」、「兒女」、「吾儂」等,
分化出「龍」、「鱷」兩音。
上古人尊奉「龍」為「圖騰」,「龍」即是「鱷」,
傳說「女媧」摶黃土作人,實則「女媧」本為最原始之
圖騰名。回教謂上帝名「阿拉」,耶教的創世紀神話有
「諾亞的方舟」,人類所有的詞彙,均為「女媧」或其倒
裝所衍生,再由音生義。「女嬰」音諧「男嬰」,先有「
弄瓦(母系社會)」再衍生出「弄璋(父系社會)」。
由「女媧」開始,所有的「複音詞」可細分成:1,女
媧─應龍 2,女皇─黃龍 3,女魃─蟠龍 4,女禖─尨龍
5,女古─夔龍 6,女祿─驪龍 7,女嬌─蛟龍 8,女希─
蜥龍 9,女虔─蒼龍 10,有巢─蚩尤 11,禺疆─江疑 12
,有熊─軒轅 13,伏犧─夏后 14,有虞─榆罔 15,渾庾
─葉赫 16,渤海─附寶 17,百越─有庳 18,防風─瀚海
19,北冥─蒙亳 20,盤古─戈壁 21,蒲阪─蚌埠 22,靺
鞨─濊貊 23,牧野─有牧 24,孟買─蠻莫 25,蒙古─昆
莫 26,武功─句吳 27,函谷─廣漢 28,共工─高緺 29,
彭戲─鮮卑 30,班禪─赤壁 31,辟疆─詹卑 32,府君─
君侯 33,海滄─滄海 34,莫愁─啟明 35,滿洲─吉蔑 3
6,莫邪─玄冥 37,拔都─拓跋 38,冒頓─頭曼 39,黃帝
─帝鴻 40,望帝─杜宇 41,帝臺─陶唐 42,籠東─東籠
43,契丹─屠耆 44,鄒屠─突厥 45,少典─唐山 46,孤
獨─獨孤 47,夏池─蒼舒 48,神州─朱宣 49,薛禪─賽
夏 50,九真─交趾 51,倉頡─激楚 52,蠶叢─窮蟬 53,
斟灌─古宗 54,倉庚─高昌 55,桑乾─公孫。等以上共
五十五組,加上倒裝則為一百一十組,世界上任何語族的
「複音」,均可涵蓋消納於其中,由第一組至最末一組「
複音」,又均有演變的軌跡可循焉。(註)
註:「女媧」可音轉為「女皇」,亦可音轉為「女古」或
「女禖」,故要嚴格的訂出其音轉順序實有困難,若以
人類語音每有由重而輕的趨勢而言,則「薛禪─賽夏
」理應在五十五組複音詞中敬陪末座,然觀「防風─
瀚海」這一組音,似乎亦已達再無音可轉之境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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